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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 番外[2/3页]

  四间的小楼里?

  父子俩三十年没家常聊的人,老二头一回和老头说了真心话:因为嘉勉说,她是从那里开始在意我的。

  周叔元怎么也没想到,一场阳谋交易,最后由老二生扳成这么圆满。

  少年绮梦的情缘,确实轻易丢不得。

  偏二人又都是固执的人。

  周叔元要老二自行去律师那头拿那小楼的不动产登记证和钥匙,周轸执意是交易,他要从老头名下买过来。

  写他和嘉勉的名字。

  那处小楼,除非拆迁征收,他要一直留下去。

  从周叔元手里接过他授权交由律师全权处理的协议书,老头问老二,当初,我要你料理家务事,你当真以为我是要你拆婚。

  老二卷着白纸黑字的协议书,不置可否。

  周叔元食指敲书桌,节奏之余,不紧不慢地道,不过是一口浊气,怎么都得出掉才能好。

  婚姻如此,兄弟间亦如此。

  周叔元要老二永远做他自己,只有做自己,你永远不后悔。

  至于,你爱不爱、要不要你太太,那是你自己的事;

  你和你大哥,合不合契,我眼睛一闭,也就没阵仗可听了。

  言尽于此,周轸起身告辞。步子已经迈到房门口了,周叔元在里头喊他,你妈那时候小我十六岁,偏是个最泼辣刁蛮的性格,小妮子胁迫我,分手和娶我选一个,反正我不做冤大头。

  周叔元选了什么,一目了然,不然没今日的周轸。

  问他什么风月还是爱情,他且不迷信,也不稀罕回答。

  唯独要告诉老二的是,他只选了他自己想选的,这辈子,周叔元可以对不起别人,但没有对不起自己。

  *

  离周家老宅只有两条巷子脚程的小楼,四月头上,开工翻新,里面一应陈设全抛换了,唯独院子里那坛凤仙花。

  东南角落里,旺盛地开放着。几个小圆酱缸子里养着睡莲,天井里一年四季都清幽幽的,夏天极为的凉爽。

  嘉勉和周轸夏天就会搬过来小住,因为天井里打了口水井,水井里摇上来的水湃果子,浮瓜沉李,夏天就热烈悄然地过去了。

  门楼西角落有一处楼梯可以上二楼平台上去,起初两年还好,后来楼梯上加固了栏杆,平台也改成了一个玻璃花坊。

  因为小家伙们太闹腾。

  这是二子夫妻俩过来,对门王太太最直观的印象。

  说都不要瞧,就知道是你们一家子。

  周家那个哨哨子又过来了。说的就是小二子的周殊钥。

  王太太一向也喊嘉勉:嘉嘉。

  说嘉嘉的这对龙凤胎,真真叫人头疼,小子像女儿,丫头像儿子。

  怪名字取错了,儿子叫周殊遇,女儿叫周殊钥。

  邻里习惯喊殊钥叫哨哨子,这个小二子是当真爱叫,丁点不如意就叫得一条巷子从南到北都晓得了。

  上回来,还拿石子掷破了王太太家的小孙子脸上的油皮。

  不得了,王太太每回逮到周轸都要说上几句,说二子太惯着家里的丫头了,这怎么行,姑娘家从小就这么霸蛮,长大还得了。

  无论如何,打人就是不对,嘉勉训斥老二,老大跟着陪绑。

  周殊遇委屈又傲娇,他嫌他们玩得东西脏,并不曾参与,也要挨教训。就更恨周殊钥了,说她害人精。

  周殊钥跑到爸爸腿上去,一五一十地“告状”,说那个石头本就是她从花坛子里捡到的,她在地上给蚂蚁画房子,凭什么牛牛抢过去。

  他还推了达达,我这才动手的。

  唔,有理有据,情有可原。老父亲跟着点头,但是石头不能往人脸上砸,咱们顶多推他一把。

  倪嘉勉瞬时就直呼周轸的名字。边上的殊遇明白,妈妈一旦喊爸爸名字,就是生气了。

  这个家里,一向站队是他拥护妈妈,周令令这个家伙死赖着爸爸。

  妈妈要爸爸好好解释一下,什么叫,顶多推他一把?

  就是我也不主动犯你,但是你犯到我,就得吃苦头。

  妈妈气得一个头两个大。怪爸爸,所以你女儿才得了个小霸王的诨名。

  爸爸:这有什么,姑娘家不厉害些,将来去婆家要受人欺负的。

  妈妈:怪不得天要下雨了。

  爸爸:嗯?

  因为你家有姑娘要嫁人了!

  老父亲喊快快打住吧,听起来就是个悲伤的故事。

  回头,陪着一双儿女玩积木的时候,看着“建筑”起来的城堡,周殊钥拍手称赞,顺着白天爸爸妈妈聊的话题问爸爸,我嫁人,你会送我城堡嘛?

  周殊遇在边上翻白眼,幼稚!

  爸爸问,我的乖乖,你知道嫁人什么意思吗?

  知道呀,就是住进城堡里。

  老父亲重重“嗐”一声,手一偏,把将将搭好的城堡弄塌了。

  周殊遇先是笑,再看妹妹一味舍不得的哭,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。就落手过来,帮她搭。

  搭她的城堡。

  -

  周家两个孩子,大名是嘉勉取的,

  周轸还给两个孩子各取了一个小名,殊遇叫达达,殊钥叫令令。

  05.榴月

  周轸怀里抱着猫,下车,进庭院时,嘉勉正在给院子昨日喷洒农药的花株浇水,顺便捉几只藏在石榴花里的虫。

  他把猫放下地,催促它,去找你妈妈。

  嘉勉说过的,她不想再养猫了,偏偏周轸选在端午之前,弄了只猫回来。

  原先的品种,这种狸花猫并不多招人眼球,甚至略微些村气。

  周轸说,当初也是临时起意,也想着倪嘉勉个么小的人,太贵重的品种,她未必养得好。

  他催猫去找倪嘉勉,傍晚的园子里,嘉勉浇了足够饮透的水,猫儿四处探望,怯生生地钻进花丛里去。嘉勉没辙,月季上多刺,只能摘下手套,拨丛去抱起那只猫。

  四只小脚上,全沾着湿漉漉的花泥。

  她和猫一样的狼狈,唯独某人站着局外。

  嘉勉问他,你让它来找妈妈,那你成什么了?

  我自然是你孩子的爸爸。

  *

  晚上,嘉勉陪周轸出席了个宴会,

  也预备歇在山庄酒店里。

  酬酢的牌局,劳神得很,周轸有心放水,便让相牌的嘉勉上了,她打得一般,输也输得稀松平常。

  谁知道局面平稳正酣时,有人进来和周轸打招呼。彼时,周某人脱了外裳,靠在嘉勉的椅边上,一人相两家牌,上家在做条/子,嘉勉还浑然未觉,急急把不靠章的条子扔掉,接连好几圈。

  “周二。”秾妍的女人甫进门就是热情的西式碰面礼。

  说她才回国没几天,就在这里碰上他了。

  周轸依旧歪靠着身边的椅子,一只手搭在嘉勉的椅背上,回应女人的问候,说明你没闲着,才跑来郊外了。

  对方诘问他,那么你呢,你也是呀。

  是的,陪我太太来这里过周末。说着,周轸眉眼落回身边座椅上的人。

  并不打算认真介绍多少,简单明了:他太太。

  嘉勉手里依旧扔了张四条。上家原本要碰的,周轸在边上明目张胆地拿回头,说不打这张。随手替太太拎了张风头。

  做条子清一色的上家不依了,骂周二,好意思的,一人看两家牌,还往回拿牌,脸丢掉太湖里头去了。

  捡不回头了!

  某人:捡不回头拉倒,牌回头就行。

  包厢里一室笑。包括嘉勉在内。

  秾妍女人再和周轸聊了几句,只停留在社交联络上。对方给了周轸一枚名片,她其实是个中古首饰的掮客,最近回国做几趟生意。

  周二把名片捏在手里,唔,我太太喜欢这些,没准还真得能成全你几笔。

  说着,把女人的名片压在嘉勉手边的筹码上。

  全程,嘉勉和煦地打牌。直到那女人识相地离场后,周太太都没多少颜色。

  倒是打牌的胜负心浓郁了些,周轸那一役的提醒,她越发会扣牌了。

  难得,单吊一张四绝的七万混一色还真给她摸到了。

  搬风的时候,夫妻俩在边上吃夜宵。周轸佯装怪她,要你来联络友谊的,你倒好,把人家杀得干干净净了!

  嘉勉:赢钱好去买中古首饰呀。

  周轸只笑不语。

  牌局散了,回房第一件事,周轸就在办公区把那张名片绞进了碎纸机里。

  嘉勉没有别的发作,只说要回去,家里还有新来的猫。

  他说今晚不回去了,猫也不要紧,方姨还在。

  五月的惊雷,平地一声劈下来。仿佛是促成他的主张,闪电如练照得房里一刻极致的亮。

  嘉勉一口咬定,你的旧情人就是故意的,故意来找你的;

  周轸满口否认,她故不故意关我屁事,我没理就是了。

  还有,她不是我的旧情人。

  这话更让嘉勉不快。她要他算清楚,你这样的旧事故还有多少!

  某人胡搅蛮缠,他说谁认真回答这种问题就是笨蛋。

  他再走过来,笑话她,吃醋的人也是笨蛋。

  嘉勉剔掉脚上高跟鞋,傲慢地把笑话还回去:卖乖的人更是笨蛋。

  她意指牌局上,周轸为了哄嘉勉开心,那么明显的卖乖,你的那些合作伙伴都看去了,笑话死你!

  某人没所谓:我和我老婆卖乖,有什么笑话头,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你刮花我脸的时候。

  老秦常乱传,说周二那老婆看上去秀气,实则呀,乖乖,河东狮一头。

  最后这个“一头”气着嘉勉了。

  她拿手里的包丢他。

  ……

  轰隆隆地雷声滚下来,疾风骤雨,玻璃墙幕里外都是。

  雨泼在玻璃墙上,浇出一个糊涂的人间。

  兴头上的某人,可以dirtytalk一切,唯独一件男人都恶趣味的口嗨,他从不和嘉勉玩笑。

  眼下,他扪着她,拂开她一身汗,认真也是情动所致的迷恋,怂恿嘉勉,我们生个孩子吧!

  我是你女儿的爸爸。

  他连性别都想好了。

  嘉勉根本没多少气力反驳他,只问他,为什么是女儿?

  我要把我的嘉嘉丢失的所有,都弥补回来。

  嘉勉吞了口气,再问他,是儿子你就不喜欢了?

  说什么话?他是我们的孩子。

  嘉勉恹恹地感动,去亲吻热烈的他:是儿子,也把你遗憾的弥补回来。

  你同意了?

  ……嗯……

  终究,某人扯去了那层桎梏……

  嘉勉说怕他这样恶狠狠的样子,也怪他做什么都这样临时起意,

  他咬住她,受教她的话。

  是的,他一向临时起意。当年抱那只猫就是,他临时起意去看倪嘉勉,他一点不后悔,

  不是他临时起意,他的女孩也不会记挂他这么多年。

  一场骤雨何时停休的,无人关注,嘉勉再起身的时候,拨帘看窗外,小楼远眺,湖的尽头,天上露一截月亮,几点星子,

  映在湖面上,摇曳的星辉。

  06.荷月

  同事聊起嘉勉,艳羡的有,私下酸讽的有,理中客不亲不近的更有。最后这个梯队的,偶尔问起嘉勉,你和你老公是不是偶像剧一般的生活呀,毕竟富贵人家没柴米油盐之忧啊。

  整个办公室也恐怕只有倪嘉勉不必计算每个月的工资单了,人家是富贵太太,来上班也只是不想赋闲在家而已。

  嘉勉永远堵不上流言的众口,只声明一点,我和我老公过得一点不偶像剧。也会吵架,他也有通身的毛病改不了,我也有矫情的地方让他咬牙切齿。

  比如她的工作情绪不带回家,但又需要相对独立的空间思考、复盘的时候,她会相对而言“失语”些。

  这是一个都市人、职场人必然的冷漠距离。

  周轸很不满意她这点。一味地问她出什么状况了,嘉勉便会摇头,说没什么。

  第二天,这个人便手长的伸到她工作营盘上去。

  嘉勉不止一回朝他声明过这一点,她工作上任何挫折与坎坷都是取经路上必然要经历的,她不喜欢周轸这样公私不分地去介入她。

  好了,谁也降服不了谁。

  接连几日的冷战,周轸便是要倪嘉勉领会一下,失语的感悟。

  三好学生也不做了。该任性光脚在家还是光脚,家里的保洁换了家公司,某人一路走下来,倒是把方姨批了一通,说这家保洁公司不行,他脚上沾灰了。

  说着,抬脚给方姨看。合着他光脚走还有这个功能,检查卫生?

  方姨告知,是嘉勉同意换的。

  我不管谁要换的。现在是不是不干净?甲方问责的嘴脸。

  一旁的嘉勉:“那周末通知保洁公司,换人来试工,周总亲自督工。”

  失语的两人,难得会话,周某人:“我闲得!哼。”

  他答应的戒烟戒酒,也破戒了。

  礼拜天,跑去找倪嘉勭喝酒,想好的告状辞,进门就嚷,“他妈老子也不守戒了,辛辛苦苦熬了这些天,不值当。你妹妹呀,就是没有心。”

  某人说着,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酒菜。抱怨完自己的女人,再抱怨倪医生,他妈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妹什么,你说我贱不贱,找谁喝酒不好,找你!还得自己带资入组……

  周某人一番话倒豆子一般,一面说,一面脱鞋朝里走。

  人从玄关抹身到客厅,乖乖,给周轸吓一跳。倪老师家里有人。

  是个女人也就罢了。周轸识相撤了。是个八/九岁大的孩子。

  什么情况?周轸回头看身后的倪嘉勭。

  朋友的孩子。

  不是同事的孩子,是朋友?周轸不说十分了解嘉勭吧,也有七八分了。你哪个朋友,有这么大的孩子,我不知道的。

  倪嘉勭拒人千里之外:你为什么要知道。

  *

  酒菜是周轸来的路上随便买的。

  他们两个人吃东西都刁,倒是便宜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了。

  那盒扬州盐水老鹅,几乎被个半大的孩子啃完了。倪嘉勭甚至还问二子,哪家店?

  喝酒没上头,被倪嘉勭这副殷勤的慈父模样给弄得上头了。周轸凭着敏锐的嗅觉,试探他的舅兄:你老实跟我说吧,我承受得住。他妈老子最近对赌协议才亏了两千万,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。

  周二的意思,这孩子是不是你倪嘉勭的?从前拨种没注意,人家给你养大送回来了?

  啃盐水鹅的孩子纠正周叔叔的话:倪叔叔是我妈妈的朋友。

  好家伙!

  接下来倪嘉勭一番话直接给周轸整不会了……

  *

  嘉勉过来接人的时候,那个孩子已经走了。

  她是来接周轸的。因为周老二说今晚他不回去了,他要睡在这里,倪嘉勭懒得和他费热气,直接打电话给嘉嘉,把你家属弄走。

  嘉勉进来的时候,嘉勭在收拾桌子。他们两个人喝酒吃夜宵不稀奇,稀奇的是,为什么有三副碗筷?

  嘉勭不作声。嘉勉便把目光投到周轸身上去,失语的人决计失语到底:你看我干什么,这是你哥哥的家务事。

  周轸还在那端吃花生米。一副轻飘飘欺侮人的嘴脸,不是要自由要距离的嘛!

  三副碗筷的事按下不表了。嘉勉只问周轸,你回不回去?

  “你态度好点。”

  “周轸,回去我有事和你说。”对赌协议的事,嘉勉从陈云那里听说了,这个军令状当初是他在他父亲那里立的,如今失败了,缺口也得协议补上。周轸这两天为这事多少有些挫锐气。

  “就在这说,你哥哥没什么不能听的。”

  嘉勉跟周轸这些年也是练就了厚脸皮了,是的,没什么不能说的。本来她是等着他回家,打岔也好,安慰也罢,他出状况不对付,嘉勉比任何人都着急。左等右等偏就不回来。

  倪嘉勉没有说话,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,那玩意是什么,屋里两个男人再明白不过。

  只是上面的两条杠是什么意思,周轸有点懵。

  倪嘉勭清醒也客观地告诉他:两条杠就是表明你很大可能性的要做生物遗传性上的父亲了。

  某人脑子这下总算炸开了,等等,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:哦,区别你非遗传性意义上的父亲?

  倪嘉勭一字诀逐客令:滚!

  嘉勉有点懵,他们在说什么?

  滚就滚。周轸抓起那根验孕棒,仿佛是他的军功章。因为确实是他干的。

  眉飞色舞的样子,顷刻浑忘了,他还和倪嘉勉冷战来着。

  说回家。

  再说,不愧是我女儿,老子正不如意呢,她就来了。

  对赌协议的阴霾瞬间拨云见晴了。

  嘉勉朝他纠正两点:一,还没确定到底有没有怀孕;二,不要一口一个女儿。

  周轸痛快点头。二人站在倪嘉勭的玄关门口,他问她,你觉得怎么样?

  没怎样。就是发现例假推迟了,测了下,出现了这个结果。

  “所以跑来告诉我?”

  “不然呢,我可以告诉别的男人嘛?”

  当然不可以。周轸说,这种独一无二的知情权,别说,还真挺有意思的。

  “你准备好了嘛?”

  “嗯?”

  “做一个父亲?”

  “说实话,有点懵。”

  听到他这样的话,嘉勉才卸下一晚上的忐忑与不安,来轻声拥住周轸,“我也是。明明说要做准备的。”

  结果,就这么匆忙地提前地来了。

  嘉勉说怕做不好一个母亲。是觉悟也是反省书。脆弱的撒娇,只有朝周轸她才会这样。

  “别怕。万事还有我。我们一起,好好学习、天天向上。”

  说罢,周轸要抱倪嘉勉下楼。嘉勉又气又笑,说不至于,你这样勒住我,反倒是很危险。

  嘉勉是自己开车过来的,周轸又喝了酒,他不敢让嘉勉开车了,回头想临时征用倪嘉勭,说你送你外甥回去吧!

  倪嘉勭把收拾出来的垃圾提溜给周某人,要他们夫妻俩麻溜走。不送。

  周轸笑出声,说他小气鬼,我周某人还稀罕你送,就试试你也气气你。

  真的是,男人的胜负欲,当爹这事也不能落人后。

  07.巧月

  周叔元当初辖制过周轸,遗产名目里有一隐藏项,倘若老二结婚生子,无论男女,都可以额外得一笔继承。

  这条协议从老二的婚生子落地即刻生效。

  老头说得清清楚楚,婚生子。你外头养多少个野生的,都别想得我一毛钱。

  周轸回国之初,老头就和他挑明了。这些年,周轸不曾稀罕过,更不曾告知过嘉勉。

  他不是个爱孩子的人,嘉勉这里,他更不需要她为他生孩子来证明什么。

  所以,无论是孩子还是那项隐匿项的继承,于周轸,都是意外。

  他市侩地告诉嘉勉,生意对赌可能输,然而我的妻儿永远是我的贵人。嘉嘉,你和孩子一下子给我平了账不说,我们额外还能收获颇丰。

  这可比得諴孚坊的管理权解气多了。

  从医院回来,确认怀孕无误,没多久桐城那头就得了准信。

  冯德音更是连忙忙地过来,叮嘱方姨也问方姨,要注意哪些老规矩?

  不能爬高,不能拿针拿刀拿剪子。最重要的一点,工作还是先不要去了?

  嘉勉说老礼她可以守。只是,工作还是要去的,她也不能说撂就撂啊。她现在一点反应还没有。

  不好叫人觉得太娇贵了。

  这话也就过去十天不到,嘉勉的妊娠反应逐渐浮现出来。

  吃什么吐什么。起初周轸还信方姨的经验之谈,再往后几天,晨起,刷牙的时候从头吐到尾。

  空着腹,呕得黄胆水都出来了。周轸恨不能替她,一味埋怨,这孩子天生和妈不对付还是怎么,好端端地养你出来,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人呢?

  周先生的胎教就是每时每刻地聒噪,让孩子知道他是谁。

  嘉勉蹲在马桶边上,不肯周轸给她拍背,说你越拍我越想吐。

  还有,当初你也是这么折腾你妈的!

  8周彩超检查的时候显示是两个胎囊。

  双胞胎?!异卵的。

  彼时周轸在开董事会,嘉勉的检查是嘉励陪着做的。嘉勉打电话给周轸,嘉励在边上打电话给沈美贤,说的是同一桩事。

  稀奇罢,嘉嘉怀了对双胞胎。

  众人都讶异是对双胞胎的时候,周轸在电话那头懵完一副破案的醒觉:难怪这么能折腾人?

  人家怀孕都胖了,嘉勉短短两个月反而瘦了一圈。

  等等,异卵双胞胎的意思是……

  嘉勉把医生一通天书般的话,简化给他听。

  那头沉默了好久:你等我去接你。我要再找医生聊一下。

  嘉勉怪他上年纪了。上年纪的人头一个通病,就是一件事连环地重,重复自己、也要别人重给他。

  和医生聊的结果,不如倪嘉勭简略解释的通俗:你老婆很鲜少的一个月排了两颗卵子,且托你的福,都受精成功了。

  周某人:学医的人都这么不浪漫嘛?我和你分享喜悦,你在这,排卵、受精的。

  倪医生:这是科学。

  周某人:这明明是个最精彩的盲盒。还是DOUBLE的。

  08.桂月

  都说恒元集团总部的伙食好到离谱。很多自媒体或公或私的探店打卡过。

  周轸这个正主对此,不置可否。总部的后勤输送一向是分包和品牌入驻。他也只有在季度财报里偶尔看个大致框架。

  外界流传恒元集团的夜宵包揽S城能想到的所有品种,倒也不是虚名。

  周先生说,研创人士向来披星戴月,后勤保障再不供给上,谁他妈给你卖命。

  彼时嘉勉怀孕快三个月,算是坐稳了胎。妊娠反应减了些,嘴巴也变着花地馋起来。

  用周轸的话来说,你小时候都没这么馋过!

  嘉勉:那只能证明,你的孩子是真的馋。

  是真的。嘉勉怀孕后口味变了许多,她从前不嗜甜的,偶尔精神耗度后才靠糖分补给些能量。

  最近去了趟桐城,和司徒逛老街的时候,买烧饼吃,破例地吃了个龙虎斗的。所谓龙虎斗,是一半猪油的、一半糖的。

  小时候,嘉勉最不屑同学们爱吃龙虎斗,她觉得口味很怪。

  没想到若干年后,她跟司徒懊悔,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年。

  嘉勉从前接受不了螺蛳粉的。她在X城的时候,和同学一起吃了回,根本难以下咽的地步。

  这几天在家静养,一应采买不是外卖,就是周轸差人送家里。

  下午间,方姨问她,吃什么下午茶?冯德音关照的,要方姨一天照料嘉勉五顿,不准落一顿。

  那些汤汤水水,嘉勉已经喝得不想喝了。

  正巧司徒给她送了一箱子吃食过来,其中就有一包螺蛳粉。

  待到周轸回来的时候,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。某人甫进门,就五官皱成一团纸,脱鞋的空档,打了好几个喷嚏,问方姨这是打翻了什么臭鸡蛋篓?还是厨余垃圾处理器坏了,把前半个月的垃圾全怄回来了?

  不然,家里怎么这个味?

  方姨比二子更委屈。还说呢,下午嘉勉偏要煮那个什么粉,噢哟,那个味呀,臭得咧。

  三间屋都放不下。

  厨房里里外外擦了好几发了,还有。方姨唠叨了很久,某人听后只淡淡问了句,所以,她吃了嘛?嘉嘉。

  方姨即刻住了嘴。因为听到二子嘴里的嘉嘉,就知道他此刻心情好得很。虽说老一派是好心规劝,养胎养胎,你得吃有营养的呀,成天贪嘴这些没营养的物什,不得用偿的。

  吃了。方姨交代。

  吃了就好。周轸是眼睁睁看着嘉勉吐了快二十来天才勉强安生下来的,所以他的“政策”就是放养,能吃就行。

  一关照冯德音,嘉嘉在家养胎,你没事还是不要过来,有情况我们会通知桐城。免得她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你和你的那些朋友。冯德音等这一天等得脖子都长了,老想在太太圈里炫耀些什么,时不时还带着人来看嘉勉,一坐就是一下午。

  二嘱咐方姨,嘉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。吃那些所谓营养的,生生全吐掉,也是白瞎。

  等他上楼,嘉勉在看安野光雅的《旅之绘》。时下仲秋未到,房里没开冷气,开了台无叶风扇,风静悄悄地送,她人在睡塌上安静阅读。

  朝阳的落地窗有一扇洞开着,偶尔灌入的南风全是金桂的香气。

  周轸挨她边上坐下,手去撤她手里的书,告诉她,我回来了。

  临时一个短差,当天去当天回。嘉勉便问他,怎么样,谈判的顺利嘛?

  某人卷书敲她脑门,轻悄悄地,人家老公回家,老婆第一句起码问一句吃了嘛?你总是公务向前。

  我这是找了个合作伙伴还是老婆啊?

  嘉勉从善如流:那么,你吃了嘛?

  周轸一身酒气就知道他不可能空腹而归。可是他睁眼说瞎话,没。还没吃,但是一进门,算是把明年的胃口都倒尽了,一股臭鸡蛋的味道!某人蹙眉地嫌弃道。

  嘉勉笑,轻声告诉他,还蛮好吃的。方姨跟你告状了?

  周轸一手撑在她里侧,人隔空地压在她眉眼之上。酒气驱使,亮月之下的晚风有一阵很骤烈,捎进来,把风扇过来的风都逼退了。

  他气息过来,言语稍后,她告她的,你吃你的。

  我自己的老

第 70 章 番外[2/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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