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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[2/3页]
己也已是不惑之年了。
再一抬头,只见公子寒正拎着一只空木桶上山来,拐过最后一道弯,看见龙渊握着剑站在潭水边,身上那件纹采辉煌的华贵鹤氅落满了花瓣,潭边的平地上,到处是削断的桃枝和翻起的烂泥,像刚遭了灾。
公子寒站着看了一会儿,唇边浮出一丝讥讽的笑,道:“我当是去了哪里,原来在这儿练剑,午膳快好了,山里没什么好东西,要是不嫌弃就吃了饭再走。”
他看不见站在旁边的桃妖,径自绕过龙渊,慢悠悠的把木桶丢进潭中汲水,一桶满了,放在地上试了试,竟拎不起来,蹲身倾了半桶,感觉差不多了,擦了擦额角的汗,双手握着木桶的提手,弓着腰踉踉跄跄的往回走。他瘦的脊柱都突出来,每走几步就停下歇一歇,山风吹着那一头半白的长发,佝偻的背影如同一位花甲老人。
龙渊被这骇人的场面惊的失了魂魄,半天才回过神,追上去要抢他手中的桶,公子寒不肯,推搡间掉了木桶,刚汲的潭水哗啦一声尽数洒了,空桶骨碌碌滚出去老远。龙渊去捡,公子寒拦住他,淡淡道:“陛□子金贵,粗活我干就行,习惯了。”
“你别动,我来。”龙渊推开公子寒,不想劲使大了,公子寒瘦弱,被他一推,险些跌进山路旁的灌木丛里。
龙渊无措的站着,手中捧着空桶,不敢动了。
见水打不成,公子寒叹了口子,接过木桶,磕了磕边缘的泥就要下山,刚走了两步,龙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强迫他转头,颤声道:“你生我的气?”
公子寒想了想,忽然笑了,依旧是很和顺的模样,道:“你看这水。”
“水?”
公子寒点点头:“我这一辈子,就像刚才打水一样,到头是一场空,若真要生气,大概能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,这么多年糊糊涂涂的都过完了,如今还计较什么。”
“倒是陛下你,这些年脾气越来越差,还是收敛些吧,再诚心待你的人也有厌倦的时候,不知你现在的枕边人如何,我已是懒得再哄着你了。”
公子寒拨开龙渊的手,回头望着他,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山间的台阶上,龙渊站的高,公子寒抬头看他,只觉得他衣上一重重繁复的章纹和佩饰华贵的刺人眼睛,模样还是好看,这几年添了年纪,下颌不似从前尖了,眼睛也不再上挑,曾经的冷艳尽数化作帝王的端正和威严,一举一动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感,仿佛一棵老松,饱经风霜而知苍劲。じ☆veWWω.ЫKメS.иEt✾ ั
公子寒静静的看着他,直到眼前一片模糊,抬手想摸他的脸,举到一半,又放下了,摇头道:“仿佛从很小的时候,我就是这么仰视你,仰视了半辈子,等来这样一个结局,有时候我真想问你,你这颗高高在上的心里,有过我么,有过任何人么?”
“龙渊,我没生你的气,我只是不喜欢你了。”
他说着转过身,扶着身边的石壁,慢慢沿着石阶往下走,龙渊愣在原地,桃妖从后面赶上来,握住公子寒干瘦的手,回头忐忑的望了龙渊一眼,终究没有停下。
龙渊一个人站着,只觉得这个秋天格外冷,即便穿着最厚重的大氅,仍止不住全身颤抖,他听到鸟儿在树间抖动翅膀,随后归于一片寂静,整片山林只剩公子寒下山的脚步声。
半旧的一双草鞋,嚓,嚓,慢而吃力地挪动着步子,沿着蜿蜒的山路越走越远。
原来无论用竹篮,还是用木桶打水,都是一场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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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渊在公子寒的小院吃了此生最难以下咽的一顿午饭,饭是棠溪做的,农家菜普通,材料还算鲜美,自家种的新鲜蔬菜,红烧鲤鱼,鲤鱼是山溪里钓的,大而肥美,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蘑菇,炖了一只鸡,一盘炒羊肉,浊酒一坛,两杯普洱,茶叶是用桃花跟货郎换来的,尚可消食去腻。
桌边两人静静对坐,偶尔说一两句话,大部分时间都沉默,筷子在盘中拨来拨去,菜夹到嘴边,咽不下去。
连棠溪都察觉到不对劲,搬凳子坐在葡萄架底下逗狗玩,不知屋里情形如何,不敢进去侍候。
饭吃到一半,忽然下起小雨,秋雨寒凉,淅淅沥沥的雨沿着屋檐往下淌,打在满地薄而脆的枯叶上,发出沙沙细响。
天一阴,整间屋子都暗了下来,龙渊与公子寒吃完午饭,听了一会儿雨声,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,不知过了多久,龙渊忽然想起以前化解干戈的方法,隔着桌案捉住公子寒的手,轻轻抚摸他的手指。
使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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