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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神行千里轿[2/3页]

  管家笑笑:“少爷是英雄人物,只是配缨小姐似乎也是出身于云头寨。少爷会不会挂念着配缨小姐的情分而手下留情?”

  何大帅语气平平:“我下的军令是,诈受降,继而斩草除根。他既是我的儿子,也是我的兵。我的兵,不会不服从。”

  四

  配缨从喉咙里发出一线哀绝的呼喊。她身体的挣扎终于惊动了隔壁露台的人,谢小卷不用抬头就可以听见那边摸枪开保险的声音。房门很快被敲响,何大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听上去还是又威严又和气:“配缨?是不是你?”

  进退两难。谢小卷抵在门边,急促呼吸着,半声儿也不敢应答。却听那边继续温文劝说:“你兴许……刚才听到了些……义父先前也只是听昀儿说过一二,你小时候被云头寨掳走,应当也恨透了那些山匪。你且把门打开,义父把其中的利害慢慢说给你听。”

  谢小卷抵着门,心慌意乱,犹疑着要不要开门。配缨猛地拽过她,带她匆匆翻过露台,紧紧攀附在露台下不过半尺见方的所在。几乎刚翻过去,门就被猛地踹开,子弹滑过空中只发出又闷又低的声音,是装了消音器的缘故。

  露台遮蔽了谢小卷和配缨,何大帅迅速地在露台逡巡后走了出去。谢小卷只觉得抓着墙壁的手几乎要沁出血来,下一刻就体力不支跌落到楼下的灌木丛中。配缨抓住她的手:“快些回舞池,他不会知道是你。”

  谢小卷苦笑一声,指指自己为了爬窗户撕破的旗袍和浑身的草叶尘土:“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吗?”

  院子里猛然传出一阵响亮的狗吠声,管家站在玄关门口有礼有度:“没事儿没事儿,有个小蟊贼跑了,放几条狗来兜一圈。先生太太们请继续,别扰了大家雅兴。”

  配缨咬了咬牙:“看来你是回不去大厅了,只能想办法先躲一躲。我看你和余言先生交好,投鼠忌器,只要过了午夜,大帅想必也不会拿你怎么样。眼下你找个地方藏好,不能再和我在一块了。”

  配缨起身就要往外跑,谢小卷伸手抓住她的衣袖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  她回头时的表情是凄婉的:“我不信他们会如此待我,我总要去问个清楚。”

  “这里是凌汉!你——”

  谢小卷想要再问已经来不及,配缨甩脱她的手,迅速消失在夜色里。

  猎犬的吠叫声和喘息声越来越近,谢小卷往草丛里又缩了缩,背脊一下子顶到了何府宅邸漂亮的浮雕花砖上,凉得沁骨。谢小卷抬头望了一眼,心里已经迅速地盘算好,想着万一被发现只能祭出余言这面大旗,咬死就说自己喝多了出来走走,因为见风头晕,靠墙休息一下。

  然而下一秒谢小卷整个人就被一双手扯了过去,明明只往后退了一步,四周的景物却像是弥散了一层朦朦的纱看不分明,只身畔三尺见方的地方清晰可见。揽着她的那双手骨节分明,谢小卷下意识地回头,撞入眼帘的正是黑色制服上光亮的银质纽扣。

  “你怎么……”她下意识惊呼出声,却被阿宇轻轻掩住嘴巴。他的手指碰触到谢小卷的嘴唇,让她的脸“噌”一下红了。

  猎犬已经钻进了草丛,甚至从谢小卷的身上越过,然而却仿佛没有阻碍一样。谢小卷眼睛圆睁,看着那猎犬四处翻拱后怅怅而去。阿宇带着谢小卷堂堂正正从府邸正门而出,守卫竟然恍若未见,让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。刚走出没多远,谢小卷便挣开阿宇的手,一迈出三尺见方,周围的景物瞬间清晰可见,而等她回头去看时,却再也没有阿宇的身影。

  谢小卷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了,然而下一刻阿宇已经从虚无处缓步而出,信手一招,像是把什么东西收进了手里。他清清淡淡地望着她,像是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
  谢小卷咬牙望着他:“你到底是谁?你这样神妙的本事,何苦委屈自己在我身边做个司机?我全部都知道了,父亲的侍从司机已经全部被警署收回了。”

  他居然轻轻扬起一抹笑,声音里却又藏了一层无奈:“你哪里知道全部?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呐。”

  他这一笑,竟然让谢小卷心头无端地一暖,继而剧烈地躁动起来。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,跳过去扳过阿宇的手,“你手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,让我看看。”

  张开的手掌看上去空无一物,但她用手去摸,竟然分明摸到了一个牌子的形状。谢小卷傻愣愣地摸索,却被阿宇猛然地攥住了手掌。只听府邸那边响起几声枪响,继而是兵士大声的嘶喊:“有人刺杀大帅!来人!”

  有人影顺着何府的院墙跌跌撞撞奔跑过来,终究体力不支摔倒在阴影里。谢小卷怔了一下,甩开阿宇的手冲过去抱住了她,正是配缨。她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,胳膊上还挂了彩。而此时何家的宅邸里正好响起西洋钟的鸣叫,恰好是晚上11点。

  配缨哀戚地攀住谢小卷的胳膊:“我要回云头寨,我要回云头寨,我对不起我爹。”

  五

  她当年在云头山的雪山里救了何昀,却一直未曾问过他去那里的原因。何家一直有在东北称王称霸顶替韩家的意向,何昀假装皮货商人去云头山打探情况,顺便探明传言中韩家与云头寨匪众勾结藏在山中的军火,谁知道身份败露,重伤垂死之际遇到了配缨。配缨知道他的身份,从来不敢说自己是山寨子里的大姑娘,只说自己是小时候被掳上寨子里的,跟着学过几项拳脚本事。

  她为何家卖命已久,却从来没有想过义父真的会对她举起枪。何大帅的声音透着讥诮:“好姑娘,你办事儿透灵,对昀儿却从来糊涂。他让你去刺探军情你便愿意去刺探,他让你去嫁给程家儿子,你便愿意去嫁。”他顿了顿,“也有劳你一个匪首之女,亲口将云头山的点点滴滴与昀儿讲得清楚明白。”

  配缨这才记起,在那些为数不多的温柔时光里,她曾在他有意无意的询问下,将云头山的林林总总讲述得清楚明白。

  她却从未想过,她最心爱的人,她曾经在梦中与之白头的人,有这样狠辣的心思。

  配缨缓缓站起身来,向护城河边走去,月光下的她一脸绝望。“只有半个时辰,来不及了,来不及回去了。”她缓缓抬起抢来的枪顶住太阳穴,那两个字像是用嗓子碾碎了一样嘶哑,“何昀。”

  谢小卷吓了一跳,扑过去按下她的枪管,子弹打进河水中惊起一圈涟漪。配缨拼命挣扎,谢小卷只得大喊道:“我能帮你赶到云头山!”

  她掀起裙裾,只看见衣袂上系着一块小小的雪青色牌子,上面古色古香地写着几个字:神行千里。后面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咒文,这本来是谢小卷从箱子里面拣出来的一块,觉得有趣,拴在裙子上忘记了摘下。然而自从配缨跟她说过三更入魇的故事后,她忽然觉得自己那箱牌子应该都不平凡。

  谢小卷咽了咽唾沫,张口就要照着咒文念出来,牌子却被劈手夺了过去。阿宇脸色铁青地站在她面前:“简直是胡闹,这是你能胡乱玩的吗?”

  谢小卷忘了质问阿宇怎么知道这牌子的来历,只顾得跳脚去抢,“你懂什么,这是救人一命。”

  阿宇一手将轿牌举得高高的,一手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远远推开,谢小卷矮他足足一头,蹦来蹦去够不到,气得几乎要哭。阿宇却叹了口气,口中喃喃有词。一顶雪青绒缎滚边的轿子已经出现在护城河边。谢小卷呆呆愣愣地问:“你……你怎么会?”

  六

  暮春的云头山,山尖儿上的雪都没有化干净。山寨一派静悄悄的死寂,周围的林子里却暗藏杀机。何昀趴伏在林子里,掏出西洋怀表看了一眼,还有一刻钟就要午夜了。他少时从军,并不缺乏真刀真枪的历练,然而此刻他的脑海中忽然划过配缨的脸。

  她一身鲜红舞裙,在舞池中揽住他的腰身,笑容热烈绽放。

  何昀紧紧咬住牙齿,才能抵过那漫长的心悸。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将配缨嫁给程瑞,然而此刻他的心里竟然涌过一阵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的情绪。现在就算他死了,配缨也不会难过了。

  何昀身边的副官素来透灵,他推了推出神的何昀:“少帅,刚才寨子里像是有光,会不会……”然而不远处的寨子实在是悄寂,连副官自己都怀疑起来,“可能是属下看错了。”

  何昀却敏感地觉察到一丝异样,他将怀表猛地扣起来,不再恪守之前约定的十二点,指挥部队冲上去。他们奔袭一路,潜伏山林,为的就是这场夜袭之战,战机稍纵即逝。

  密集的枪声过后,预期当中匪众们的哭喊逃亡声却并未响起,山寨中迅速响起了反击的土炮声。第一波冲锋的人很快溃散下来。何昀咬了咬牙,将所有兵力都压了上去。

  这委实是惨烈的一仗,原本是夜袭轻兵擅进,连两三门炮都毫不吝惜地扔在了山脚下,却不想土匪早有防备,落了个两败俱伤。这样的剿匪,即便是清剿干净,也是面上无光。

  何昀也负了轻伤,他掩着肩头踩在山寨沾着血的土路上,忽然觉得父亲临行前的诈受降实清剿的主意实在是多余。云头山匪风彪悍,能让这些绿林好汉说出一个“降”字,也无异于是天方夜谭。じ☆veWWω.ЫKメS.иEt✾ ั

  寨子里黑漆漆的一片,只有一个屋子里亮着灯火。何昀觉得这屋子莫名有些熟悉,他一脚踢开门板,持枪闯入,屋子里却只有一个人背着火光坐着,穿着乌羽大氅,灯火闪耀在他的毡帽上明明灭灭。

  副官眼尖,悄声靠

第十一章 神行千里轿[2/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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