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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7 章 第 167 章[2/3页]

　　和初初其实说过的话不算多，跟四大妖灵的交流反而更频繁。

　　但今天是第一次由他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，原初负责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听众。

　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原初是他第一个听众。

　　也是他唯一一个听众。

　　许砳砳和原初与那十三石垒并排站着，他们的脚下是分界线，午后阳光偏斜的角度不大，他们把影子和将绿洲旱地分割两半的山脊，一同踩在脚下。

　　原初从许砳砳的口中听完自己“重生”的全过程，末了，他问：“那你呢？”

　　许砳砳疑惑地回过头：“什么？”

　　原初的眼瞳在日光下仿佛被涂上一层流光溢彩的金漆，他几乎不眨眼睛，金灿灿的双眸直直望着他，“我想知道你在另一个世界里都发生过什么故事。”

　　许砳砳的嘴唇动了动，薄唇微张，却一时无话。

　　微风轻轻撩起他额前的碎发，发梢摩挲着他的眼皮，迫使他不自在地眨眨眼。

　　许砳砳没有开口之前，原初也没有再说话，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安静等待，等待许砳砳对他敞开心扉，就像他曾在九天河的泉眼里静静地等待了整整一百年，他等到许砳砳的到来。

　　许砳砳下意识地避开原初的目光，他的视线慌张又摇摆，漫无边际地游荡在辽阔无垠的远方。

　　许砳砳再一次张开嘴，他的声音没来由地变得有些干哑。

　　“在那个世界里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，没有任何超能力，也没有经历过惊天动地的生活——非要说的话，可能就是在我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里，我爸妈离婚了，那是我过去十几年里发生过的最大的事件了。接着高三休学过一段时间，今年我要转学复读。读书本就是一个学生的本职，但也无所谓了，我本来就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。じ☆veWWω.ЫＫメＳ.иＥｔ✾ ั

　　“我爸妈离婚后，我跟着我爸爸，而我爸一转头就把我丢给我姑妈，他独自一人无牵无挂地去外地工作。我妈出国了，在他们离婚之后的整整一年里，我妈没有回来见过我一面。”

　　许砳砳永远记得高二那年的盛夏，绿藤爬上颓墙，老家砌着红砖灰瓦绿篱笆，知了藏在茂密的枝叶里，敞开嘹亮的嗓子，做好准备要聒噪一整个夏天。而他父母的争吵却只持续了半个多月，随后一纸离婚协议，一拍两散，干净利落。

　　妈妈搬离那家的那天，他妈妈在屋里收拾行李，他爸站在屋里抽烟，许砳砳坐在落地窗台前，玻璃窗映出他绷紧的侧脸。

　　天气闷热凝滞，没人打开空调，屋内汗臭味裹挟着呛人的烟味，这一切都糟糕透了。

　　许砳砳手里拿着一张刚从快递盒里拆出来的气泡纸，窸窸窣窣，他连续不断地捏破气泡，间断发出好几声爆破声。

　　一声“啪”，紧跟着又是一连串“啪”。

　　起先间或有节奏，随之窸窣声加急加剧，他的情绪压抑得濒临崩溃，像山雨欲来般，气泡纸被揉捏成一团，因为用力，指甲盖下的粉红血色聚了又散，散了又聚，十指连心，像极了不断喷张收缩的心脏，爆破声嘈嘈切切，争先恐后，不成章法，彻底打破了那一个暑假的蝉鸣半夏。

　　最后，气泡纸被他重重地掷了出去，却又轻轻落地，烦乱的思绪和急躁的心跳交织成急促的粗重呼吸。

　　门开了又阖上，那个炎热得夏蝉也无暇啼叫的午后，在气泡膜爆破的“啪啪”声中结束了。

　　在她离开之前，和她离开之后，许砳砳坐在窗前一动不动，内心却远没有表面这么无动于衷。

　　他的脚边躺着一个快递箱，这是他定制了大半个月才收到货的新相框，原本想重新装裱一家三口的合照，但是他现在没让爸妈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，新相框如同他敏感脆弱的少年心，静静地躺在箱子里碎得稀巴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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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许砳砳讲到这里又沉默了。

　　原初似懂非懂地问：“你是被抛弃了吗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

　　许砳砳看了他一眼，没有立刻回答，因为他的脑海里蹦出另一段回忆。

　　再那之后，许砳砳被爸爸带到姑妈的家。许砳砳一个人，身边两只狗，在原地看着他爸的汽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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