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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九章 为求解药[1/3页]

  解药是什么?

  当无相说出六个字的答案时.一种无望升起——

  果然是世界难求!果然是欲求难得!果然是“有”相当于“没有”!残叶西风去——

  他走了——

  二人立约后,另一个他将雪白兔身的花水水带走,再回时,怀中空空,然后,他出发了——

  离开了这座小庙,踏上了西去的路——去了哪里?

  去了西方佛界!去做什么?

  去求解药!

  是“求”,而非取!解药是什么?

  我想笑,也想哭——

  春天到来时,他可会如期而归?真若取不到解药,他又可会回来?他立誓,如果取不回,将独自去天之涯、海之角。

  那是何等所在?那是六界的尽头,除了荒芜.便是寂静,没有风雨雷电,没有生息演变,没有任何生命.只有一望无际的荒凉——

  而天上一日,地上一年,从现在到春天,只有三个月的时间,却是天上的三分之一日。仅仅三分之一日,他,可能取得回那几乎没有的东西?风,在庙外肆虐,另一个他,留了下来,从朝到夕,从夜到昼,陪在榻边——

  等——

  等那个他回来——

  等结局到来——

  我曾经的嘶喊,他们都听不到,为何非得这样?为何非得二者去一,伤一个?为何不能像前些日子那样,他们坐禅,我看着他们,直到永远?哪怕我永世不能言语行动,永世不能再活蹦乱跳!鲜活的生命,比起他们所要承受的痛,栽宁愿不要!他们怎么不明白?

  有风从门的缝隙中钻进——

  白色也跟着飘然而入——是雪?

  已到冬日了吗?他怎么样了?

  是否真能将佛祖的泪取回?是的,佛祖的泪!

  无相六个字的答案是——

  “佛、祖、的、一、滴、泪”!

  解药,仅只是一滴泪,一滴佛祖的泪!不需多,一滴即可!那六个字,让我想笑——

  那六个字,让我想哭——

  那六个字,让我非哭非笑,只觉天也在低下,一直低、一直低——

  天要与地相合了——

  是绝望!无边的绝望!佛祖是谁?

  横三世佛也罢,竖三世佛也罢,佛祖是佛家之首!是六界之首!是万物之首!

  佛祖的悟,也超出三界外,凌于六界上的!天下谁都有可能掉泪,只有佛祖不会!

  他虽是大慈大悲,普渡众生,却正因大悲又大慈,才不会掉泪!

  佛家讲求“大悲无泪,大悟无言,大笑无声”,更是禀着“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,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”的理念。

  当年大梵天王口金色菠萝花献佛,并请佛说法。佛祖一言不发,只是手拈菠萝花遍示大众,从容不迫,意态安详。所有的人和神都不能领会佛祖的意思,唯有佛的大弟子——

  摩诃迦叶尊者妙悟其意,破颜微笑。于是佛祖把衣钵交付给迦叶,嘱他等待未来弥勒佛下世降生,再把衣钵交付给弥勒。衣是袈裟,钵是食具,衣钵代表佛教的法统。

  佛祖为何将衣钵只传给迦叶?因,迦叶那一笑——

  那一笑,正是佛祖要传示的一种无言的心态——

  一种至为安详,静谥,调和,美好的心态,不会被任何语言和行为来打破。这种心态纯净无染,无欲无贪,坦然自得,乐观自信,无拘无束,不着形迹,不可动摇.与世长存——

  即所谓“真如秒心”。

  只有迦叶与佛祖在灵山会上心心相印,仅只拈话微笑而已,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,却一切尽在不言中,无声胜有声。

  这也就是著名的“拈花一笑”试想,佛祖怎会流泪?

  除了意态安祥,静谥坦然,不会有其他的表态,而佛祖传法曾言,那种“妙心”非外间任何事可动摇。

  在无相说出解药时,黑袍的他,怔住了——

  白衣的另一个他,看不到神情,却也同样的能想像到他会是什么样子——

  如果是艰险,如果是上九重天、下十入层地府、跳入三昧真火中……,他们不会皱眉,更不会发怔到那种地步——

  但想得佛祖泪,简直就是无从下手——

  谁能得?靠什么来得?

  如果是为了化解这千年情劫,如果佛祖有心调解此事,如果佛祖也愿意出一滴泪,那也是无法可得——

  他已无泪,在他菩提树下悟出佛法的那一刻起,他已无泪!

  如果谁说佛祖会掉泪,不会有任何人、神、仙、妖、魔、鬼怪会相信,只当是笑话——

  我也想当作笑话来听,想一笑了之——

  却笑不出来。

  而今,他去了,真去了西方佛界,真去求那滴泪——

  雪,盈然下——

  他走了已有人间的半个多月,这段时间他都做了些什么?

  另一个他,坐在我身边,凝望着我,每时每刻都在望着我,眼里的深沉,眼里的复杂,似天下最深最暗的礁流——

  在冲刷着他的眼底——

  那可是他内心最隐密的挣扎?在花水水于他怀中永远闭上眼的那一刻起,他的眼里就似驻进了另一股力量,在与原来的那个他挣扎——

  我也凝望他——

  那张脸上没有表情,却比所有的表情让人酸痛——

  如果他真有母亲,会将他捺进怀中,抚上他的头颅,让他尽情的哭一场——

  我,也想这么做,又无法这么做,却也不能这么做,只能看着他,也看着门外的雪花——

  “主——”

  怔了怔——

  有人在说话?

  声音清晰稳定,却又冰冷僵硬,是从门外传来的,伴着冬日的风——会是谁?

  在多日来的寂然中,在我与他的相对默默无语中,猛然窜出的人声,将寂静打破,显得突兀——

  会是谁?

  “进来——”身边始终盯着我的他漠然传言。“吱呀”一声,更多的雪随着门开而入——

  来人竟是那个木老怪?穿花衣、扎冲天辫的老男人?

  “主——”他进来,恭谨地低着身子又唤了一声,始终没有抬头。

  这个人突然出现,是否是为了报告人界的战乱是否已被消弥?修罗门是否已把多国之乱妥善地处理?

  “主,近日北方最高峰乌罗山下出现怪事——”怎么说到这个?

  “说——”身边的他这时盯着我的眼里起了波动。

  那波动让我一紧,意识到木老怪接下来说的话我应该仔细听——

  “主,半月多前那座山峰动了,整整一座乌罗山在移动,据传言,有人看到山下是个白衣人在背负整个山脉——”

  他说这话说得没有起伏,就像在说外面下雪了这样稀松平常的事,而他与那个怪女人从来都没有表情,似木头一样。

  我却惊——

  一座山在移动?还是最高的山峰?智泱国北方多崇山峻岭,雪山决斗时我便亲眼见识过那些山峰的海拔之高,方圆之广,那最高峰得有多高?是否又是一座珠穆朗玛峰?他说山峰在移动?峰下是个白衣人在背负?

  白衣人?白衣人?!会不会是他?如果只是捕风捉影的传闻,木老怪不会专程到这里禀报他们的主,他来了,就意昧着传闻的可靠性已等同于事实。是不是那个他?

  若不是他,凡人哪有这等神力?若不是他,是谁偏巧在这时做出如此古怪的举动?若不是他,其他的神灵仙怪做这件事,岂会不惊动天界?而他所说的人是穿着白衣!

  “主,那座峰被那白衣人整整背负半月有余,东移百里,落在智泱国最荒远的一处,峰外是沙漠。”

  我在猜测中失神,这句话又让我回神——

  以他的移形术,如果是要到百里外,只需一个闪念间,而他竟然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将高峰横移?就算是常人的脚力,要去百里外也不过花费两天多的功天,就算背着重物,又怎么能花得了半个月的时间?

  他的脚下是怎么样的吃力?莫非是一步一步挪着走的?

  “主,门下徒儿们去那里看过,在那座峰横移之处.是一路深两尺的渠道,似乎是那个人腿脚磨过的痕迹,一直东去,穿过当地荒原人家,坑内是血迹——”

  血迹?

  两尺多深?

  腿脚磨过的痕迹?

  两尺的高度是到腿的哪里?

  负山之人是将整个膝都陷入地面?一路磨移?

  正常人走路,一步与一步间,是隔开的,只有双腿移动困难,无法迈开时,才会连到一起——

  是他吗?会是他吗?不,不会是他!

  他在佛界,去那里做什么?

  但榻旁的人在听到木老怪说到这里时,为何眼中似石子溅入湖中后跳起了几朵水花?

  “主,在乌罗山被移到沙漠边境后的隔日,那脚印处,有山中深流汇入,将血淘尽,现在已是一条细河,河虽不大,附近常年与沙漠打交道的人家却将牛羊赶去放饮,并跪地谢神——”

  怔怔听着——

  负山之人,用身躯将山挪到了沙漠边境,所过之处血流满布,而他用膝开出的路,成了一条河?

  他得用多大的忍力,才将一座山峰移走?

  那峰比普通的山重多少?莫非其中还另有玄机?就似孙行者背山,平日背负不消多少力气,但当山神作怪,加了沉山咒语时,山便重了几千倍,让背负者步步艰难!

  是那个他吗?是吗?

  他为何去背山?背一座最高的山峰?又为何会在双腿所过之处,汇上深流?而那座峰东移后,是置在了沙漠之处?一条细河也让当地的人能跪下叩谢神灵,可见沙漠对当地居民的残酷影响。

  一座峰抬在那里,沙漠将永远不会继续侵入绿色家国了。胡思乱想——

  又无法多想——

  当木老怪退去后,庙内又重新陷入寂静——寂静中一朝又一朝,一夕又一夕滑过——我在努力地数日子,生怕错过每一天,既怕日子过得太快,又觉得它过得太缓,无法靠记刻的方式来辅助自己,只有死死地硬记——

  门外冬日的风,凛冽又凛冽,庙门不停地“哐当”“哐当”地响——

  “主——”

  又有人来了?

  紧紧看着门,离上一次来人,又隔了半月——

  这次又是谁?会带来什么消息?

  “进来——”身边的他身子动了动,没有回头——

  风进人也进,来的是那个怪女人,她与木老怪是夫妻。而她来,是为了什么?

  “主,智泱国最西部近日发生怪事——”

  身前的他,凝望着我的眼紧了紧,“说——”

  “那里幅员辽阔,却常年干旱,在西部中央本有处死湖,湖岸周围寸草不生,湖内也是鱼虾不长,更有人跌落其中都会被浮起面不沉落的怪相,而在近日内,那处湖有了生机.不但湖内多了鱼虫蚌虾、海草水漾,附近海岸更有草木植出,在冬日里吐出新枝——”

  死湖?

  湖内与湖岸周围都是没有生灵的?那可是另一个世界中所谓的“死海”?

  为何突然死湖不死,万物新长?

  “主,湖岸本荒芜,固定居民极少,近日因那死湖突变,附近贫薄的人家奔走相告,赤足跳跃,且在老奴来之前,已有许多人家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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