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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[2/3页]
儿气的手舞足蹈,一面指着水镜一面数落龙渊,却忘了按时收起术法,画面一转,水镜倒映出人界的景象,正是鸾音阁,宫女们摆了晚膳,公子寒跪坐在矮桌旁静静等待,不时朝门口看一眼,桌上的饭菜已经快凉了。
龙渊一皱眉头,转身要走,迈了两步又回头直冲老仙而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他一根胡须,说来也怪,只见那根白胡子竟在手中变粗展长,生出四肢与根须,不出片刻便化作一条上好的百年人形山参。
“算你老儿的见面礼,送给我家那傻子补身子吧。”
老仙儿咝咝抽了几口凉气,气的只剩干瞪眼的份,围着龙渊连绕三圈,一甩袖子,扼腕叹道:“帝君,为那公子寒改命至今,已毁去你千年仙骨,若再篡改天意强留他性命,就算你为星宿之首,也免不了被除去仙籍,落到魂飞魄散的下场!”
“帝君,你一向清醒自持,以天道为尊,能否跟老朽说说,此番为何执意如此?”
龙渊并不回答,抬手置于水镜之上,只觉一阵寒冷入骨,那本来蒙着一层薄雾的镜面忽然呈现风起云涌之势,云雾从四方堆叠而来,又忙不迭分开,镜中之物已同方才大不相同。
“此镜名为菩提台,以手拭镜,可见前世今生。”
镜中映出市井喧闹,往来之人皆穿前朝衣衫,正值隆冬腊月,天寒地冻,路人各个忙着置办年货回家过年,街角一间高广大宅,朱墙下缩着一名身着破烂单衣的少年,踏一双漏底草鞋,面色发青,十指腐烂,已经冻死多时。
一转眼已是第二世,依旧是那少年,躺在一间四面漏风的破屋里,身边偎着病入膏肓的老母,墙角一只缺了口的黑瓦罐,蹲着一只瘦精精的老鼠。又过三夜,有野狗进屋啃食二人尸身。
第三世,那少年被诬为偷儿,被富人遣家奴当街乱棍打死。第五世死于霍乱,第六世出天花,被家人用草席子裹了,趁夜丢至后山;第七世,朝廷乱臣当道,又逢连年大旱,田野颗粒无收,那少年正在村口挖野菜,被官兵抓做壮丁,在去前线的路上遭遇义军伏击,乱箭穿胸而亡,尸身在河里漂了七天,被江鳗和蛆虫啃噬殆尽。
第八世,第九世,少年背着行囊,佝偻着瘦削的脊背,行走于苍茫天地之间。
第十世早已改朝换代,少年为乞儿,刚讨得半只长了霉的馒头,市井有纨绔子弟跨马驰骋,马匹无故受惊,朝少年狂奔而来。
街对面的锦衣稚童穿过乱兵与鲜血,给乞儿稍来一碗阳春面。
仿佛历经十世艰难,终于觅得故乡。
皇宫琼楼玉宇,乞儿躺在榻上,那华服稚童用手指蘸着药膏,小心翼翼的涂抹乞儿那满头癞疮,柔声道:“皇宫虽大,你我相依为命,再不会受人欺凌。”
龙渊静静的重温这一幕,那双从来都无波无澜的凤目之中,有坚冰渐渐融化,化作无限柔情。じ☆veWWω.ЫKメS.иEt✾ ั
老仙儿捋着花白的胡须,长长喟叹一声,道:“劫数。”
龙渊将手指朝那水镜一点,景象再次变换,又至鸾音阁,公子寒久候龙渊不至,连晚膳都没有用,和衣歪在榻上,已经睡熟了。
水镜渐渐清晰,公子寒清秀的脸近在眼前,龙渊伸手去抚,只觉得镜面寒冷刺骨,凛然寒气侵入肺腑,像一根针,插在心头狠狠的搅。
龙渊抽回手,对老仙静静道:“我为上古神裔,与日月山川同生同老,人间无常在我眼中不过是安排好的棋局,自然更无法对所谓的情爱感同身受,乃至轮回十世,看尽人世污浊,有时甚至思索,若人生所追逐之物都如此短暂可笑,生有何欢,死有何惧?可笑世人尚不自知,竭力求生,这一点,公子寒也不能免俗。”
“身为上仙,不对众生心怀悲悯,与魔物有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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