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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 道是无情还有情（二）[3/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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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我这郡主不过是挂名的罢了，连我自个都不在意，更别说别人了，便是连前两日圣上赐下的府第我也婉拒了，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，不说也罢。如今这些日子过下来，样样皆是要花钱的，我们家人虽不多，可进项也少，不过是指着我们几个做些针线罢了。若再不俭省着些，岂不是要坐吃山空。”黛玉一边将绣线收拾好，一边缓缓道来：“你瞧瞧我，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，你这样一个清俊的女孩子说这些岂不是糟蹋了？她们该把茶沏好了吧，怎么要这些时候。”

　　妙玉一面抚弄着腊梅晶莹剔透的嫩黄色的花瓣，一面答道：“瞧你说的，你从前不是也最不愿说这些的吗，怎么如今象变了个人似的？不过不但是你，便是我似乎也变了许多。”

　　一时雪雁沏了茶上来，妙玉笑道：“你不往我那里去，我就只得自己上门来讨杯茶喝了。”

　　黛玉抿嘴笑道：“你说这话越发该打了，哪有人象你这样的，还特特带了水来的，难不成是嫌我这里的水被世俗给污浊了？”

　　妙玉笑了笑，却不正面回答，只是道：“你倒是说说看这水与平日你喝的还有在我那里喝的有什么不同？”

　　黛玉见她说的认真，只得拿起杯子，细细喝了口，笑道：“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？”

　　妙玉只是淡淡道：“自然是真话了。”

　　“那我可就说了，你别生气才好。”黛玉道：“我尝着似乎与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两样，少了你那里清洌甘甜的味道。”

　　妙玉笑道：“这话说的是了，这水原本没有什么不同，只是身处的地方不一样了，便也就不同起来。连水都是如此，何况于人？你从前养在深宅大院里与如今自己出来独立门户自然是有不同的，只是别失了本色才好。如今京中巨富显宦之家多令人前往山间运水，也不知是为了炫耀排场还是确实觉得那里的水更好些，能涤净他们的心灵，只是在我看来不过都是舍本取末罢了。”

　　黛玉细细琢磨她这话中之意，大有讽谏之意，于是笑道：“妙师这话是在说我吗？”

　　妙玉自己持壶斟了一杯：“有时候为人不可太拘泥于别人的感受，若然如此，伤心难过的只能是自己。你看就如这茶，无论你是喝与不喝，它皆在这里。并不因为你是否喜欢而有所改变。”

　　黛玉叹道：“话虽如此，可我们毕竟还是在这尘世之中，有太多东西不能不去顾及。你不是我，未经过这些事便无今日之体会。”

　　妙玉静默了半日，方道：“你说的或许也有道理，只是你为他这般伤心绝望可否值得？”

　　“这并非值不值得，只是既然他若与我在一处便不能快乐，我又何苦苦苦相逼，莫若及早抽身，或许还有能留些许不舍。”黛玉将杯中茶一饮而尽，淡淡的苦涩味盈留在喉间，竟有些莫名的舒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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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 道是无情还有情（二）[3/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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