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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2 章 正文完结(上)[2/3页]
能放下心来。
所以,在深思熟虑过后,咸绪帝还是放弃了动用谢殊的想法,却没想到他自己竟然搅了进来。
阵阵清风涌了进来,众人脚上都沾染上了在地面上流淌着的鲜血,脚底一派黏腻,只是谁都不敢动。
“母后是问什么?是你暗中与大皇子残余势力勾结,想要谋取朕的皇位,还是陷害朝臣,在朝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,亦或者是给朕下毒,想要杀了朕。”
咸绪帝此话一出,纵使不少朝臣心中已经有了猜测,却还是不免吃了一惊。
芮阁老听着咸绪帝轻描淡写的话,惊得整个心都在颤抖,手脚止不住的发软。
他知道,他什么都知道........
芮阁老脑海中便只剩下这一句话。
“你的皇位?”太后猛然地站起身子,滚烫的泪水静悄悄的滑落下来,她怒视着咸绪帝,高声道:“这本该是我儿子的皇位!”
“你做过什么,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!”
殿内一片寂静。
当年那些陈年往事虽随着时间而慢慢沉淀,但不是能在每个人心中淡去,太后每每想起自己的儿子,便只觉得心痛不已。
她双眼含泪,绝望而痛恨地看着咸绪帝,声嘶力竭地怒问:“这个皇位你坐得稳吗,你晚上就不怕梦到我的明仕吗!”
明仕便是先帝的四子,当今太后的亲儿子,已故的四皇子。
纵使心里有预料太后可能知晓此事,但咸绪帝还是心存一丝侥幸,可如今听着太后撕心裂肺的呐喊,咸绪帝闭了闭眼,额上青筋直冒,他紧了紧手,断了最后一丝念想,害怕面对此事,更害怕自己在众人面前被拆穿。
他深喘一口气,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,“将太后押下去!”
*
夏日总是多雨的。
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的天,转眼间便阴雨绵绵,戚秋站在佛殿门口,看着这噼里啪啦的大雨,发觉自己并没有带伞出来。
山峨也很是发愁,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,没有撑伞,等到了马车准要淋成个落汤鸡。这也就罢,如今戚秋本就病着,若是淋了雨,就要病势要加重。
戚秋叹了一口气,知道雨势这么大,暂时是回不去了,刚想对山峨说等等看雨会不会停再作打算,却在转身之际看到左侧站立着的谢殊。
谢殊今日换了一身白袍,顶上用丝线勾勒了一朵玉兰花,撑着伞站在烟雾四起的雨幕之中,一身冷戾尽退,只留下眉目间的温和。
谢殊撑着伞走了过来。
戚秋稍稍勾起唇,走到谢殊的伞下,轻声道:“表哥,你怎么来了。”
谢殊将伞朝戚秋那边靠了靠,把手里的另一把伞递给山峨,示意她自己撑着,“听下人说你出门时没有带伞,我来接你。”
说罢,两人撑着一把伞,并肩朝相国寺外走去。
戚秋今日来是给芮姜上香的。
太后一党谋逆,芮家自然跑不了,满门皆下了大牢,芮姜与威武将军有婚约,虽死在了出嫁那日,但到底不是芮家女,没有被此事牵连,但芮家如今已经被抄家,威武将军又不愿意让芮姜进家祠,芮姜的牌位没有人供奉。
戚秋是在京城的事平定之后入得京城,得知此事之后便自己使银子将芮姜的牌位供奉在了相国寺里。
她与芮姜虽没有接触过几次,但芮姜对她却很是友善,说起来,戚秋还欠芮姜一句谢谢。
得知芮姜的死讯时戚秋很是难过,也因这段时日奔波的原因又病了一场,几日都缓不过来神,虽生着病,但心里却一直不舒坦,身子刚好一些,便跑来给芮姜上香了。
坐上了马车,谢殊跟着上来,山峨见状识趣的撑着伞跟在马车旁边,没有上去。
马车空荡荡的只有戚秋和谢殊两个人。
谢殊身子还没坐稳,戚秋便埋进了谢殊怀里,深深吸了一口气,神色有些落寞。
感受到了戚秋的闷闷不乐,谢殊轻叹了一口气,抚摸着戚秋的背,轻轻地安抚着她。
戚秋就埋在谢殊的怀里,浑浑噩噩的低着头,只觉得自己一会头晕一会清醒,但心里的那股忐忑不安一直没有落下。
前几日系统发出任务提醒,戚家真相任务已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了,只等待着一道圣旨下来,便可还戚家清白了。
而任务成功意味着什么戚秋心里很清楚。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戚秋紧紧地靠着谢殊,心里却依旧平复不下来那股焦躁不安。
斜风细雨从车帘缝隙涌了进来,凉丝丝的,让人心中一寒。
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,又是雨天,街上没有多少行人,瞧着竟然冷冷清清的,远不比往常那般热闹。
戚秋抿着唇,只觉得心就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般煎熬,她不敢抬头看着谢殊,就怕自己忍不住一个落泪下来。
雨下的越来越大,噼里啪啦的砸在了马车棚上,戚秋突然开口唤了一句:“表哥。”
谢殊微微垂下眼,低声道:“怎么了?”
深吸一口气,戚秋还是打起精神看着谢殊,紧抿着唇,戚秋说:“表哥你还记得你生辰的第二日,来到我的屋子里对我说的话吗?”
谢殊扯唇一笑,“怎么会不记得,我当时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,当时你说想到了再告诉我。”
“怎么了,如今想到了?”谢殊温柔的看着戚秋,低垂的眉眼冷淡不在,“想到想要的东西了?”
谢殊有意哄她,“你只管说,你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,我也一定想法子给你摘下来。”
戚秋认真地看着谢殊,杏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哀愁,稍纵即逝,她轻吐一口气,在这青烟落雨中,外面的雨水仿佛浸湿她的眼眸。
戚秋低声说:“我不要天上的星星,我要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定要找到我,记得我。”
谢殊没想到戚秋会说这个,顿时一愣。
戚秋紧紧地看着他,眸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紧张,这让谢殊明显感觉到不对,“怎么这么说?”
戚秋却不答,低声催促道:“你先答应我。”
谢殊皱了皱眉头,有些疑惑更有些茫然,但见戚秋如此急切的样子,还是点了点头,“好,我答应你。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定要找到你,记得你。”
说完,谢殊心里却涌起一股不安,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,刚想开口询问,不远处却突然想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。
“谢大人,陛下命你立刻带戚姑娘进宫。”
自那日之后,咸绪帝一直都没有上朝,而是开始着手清除那些有异心的朝臣。
秦家、金家、宋家这些已经入狱的暂时不说,芮家、周家、李家、已经被放出来的宁家等太后一党均被咸绪帝清算。
最近京城里着实是没少流血。
戚秋和谢殊进宫的时候便遇到宣旨的公公又朝着刑部去了,应当是咸绪帝又要处决谁了,不仅如此,戚秋还看见了关冬颖尸首。
虽被谢殊及时的遮挡住了眼睛,戚秋还是看到了关冬颖瞪得老大的眼睛,是死不瞑目。
她身上的华服已经被扒了下来,只剩下一身里衣,发髻散落着,杂乱不堪,她眼睛瞪的老大,面色扭曲痛苦,更带着绝望,是被人活活给勒死的。
关冬颖身为太后放在咸绪帝身边的一颗棋子,如今太后一党落败,她自然是跑不了的。oo-┈→ωωW.bKXS.иΣㄒ༊
只是心里虽然清楚,但一时之间,戚秋还是难掩心中的五味杂陈。
叹了一口气,戚秋不再去看。
咸绪帝此时正在霍贵妃宫里,坐在床边,悉心的喂着霍贵妃汤药。
此番宫变,霍贵妃失去了孩子,更被宁贵妃刁难,身子落下了不少毛病。
据说宁家与太后串联一事宁贵妃是不知晓的,宁家人嫌弃她愚笨没有告诉她,太后自然也不会对她主动提起,她一直被蒙在鼓里,这次本应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,但却仍被打入了冷宫。
戚秋听到传言说是,咸绪帝在为霍贵妃出气。
这传言不知真假,但看着耐着性子哄着霍贵妃喝药的咸绪帝,戚秋觉得这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。
宫人通传过后,咸绪帝并没有起身,而是一直看着霍贵妃喝下汤药这才走了出来。
如今再看着咸绪帝,戚秋不禁在心中感慨一声。
也是在胡安,她们查出芮家回了客栈,被皇宫侍卫敲响门走了进来之后,戚秋这才明白过来。
明白过来这许多事的种种怪异,明白过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,明白过来谢殊线索回忆片段里老太监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。
这隐在京城诡谲的局势下的第三股势力,是咸绪帝。
为了能将太后一党和隐藏在朝堂之上的所有异党清扫干净,咸绪帝一直都在暗中布局,在得知谢殊插手此案后默默地推波助澜。
戚秋一直都在想,钱御史到底是谁杀的。
苗义吗?
原本戚秋是这么以为的,但仔细想想便觉得不对。
如果真的是苗义杀的,他的目的是什么?况且距离官员出行去江陵那么多日前他都一直跟在钱御史身边,要想动手早就动手了,为何要一直拖到了钱御史去往江陵的路上,在那么多皇宫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动手?
这有多冒险谁能不知。
可若不知苗义,又是谁?
谁能在皇宫侍卫的眼皮子底下,在东光等人的监视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?
除了贴身保护着出行官员的皇宫侍卫还能有谁?
想来这也是为了什么调查了那么久,皇宫侍卫却一直没有查到任务蛛丝马迹的原因。
还有,戚秋之前一直以为戚父将她送到京城来,是迫于无奈想要利用谢府博一条生路,如今想来这才恍然。
戚父把她送到京城哪里是在赌在求谢家庇护她,而是在请咸绪帝出手。包括戚父曾经送来的纸条,也是在暗示她——
“无论如何,你都要相信父亲。”
相信父亲不会做出那种事,相信父亲会保护好你。
将戚秋送上京城戚父从来都不是在赌,而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最稳妥的决定。
跟着咸绪帝一起走到无人的偏殿,咸绪帝将目光落在了戚秋身上,抿了口茶之后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你父亲曾是朕的老师,你父亲任职巡漕运使的差事还是朕批的。”
当年先帝处理大皇子一党的势力时,也发现了江陵官场的异动,为了派去一个刚正不阿的忠臣名单而头疼不已,那时候咸绪帝已经跟在了先帝身边学着处理朝臣,得知此事后便向先帝推举了戚父。
戚父也果然没让咸绪帝失望,先帝驾崩之后,随着玉全帮和太后插手到这里,江陵的官场再次变得浑浊不堪。
戚父第一时间秘密上报,将这异动告知了咸绪帝。
咸绪帝却让戚父稍安勿躁。
因为钓鱼需要诱饵。
大皇子在朝堂扎根太久,有些势力埋藏颇深,为了能将那隐在浑水下面的鱼都钓出来,戚父必须去做这个诱饵。
果然,因着戚父这特殊的官职,太后和玉全帮纷纷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,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戚父都照单全收,就是为了将那些心怀不轨的异党尽数引出来。
送去给钱御史的那批银子确实是戚家送去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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