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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 第095章 团聚(终)[2/3页]
为何会给皇上发现?”
陆非离冷笑,“他倒是藏得紧,一幅画藏了几个月都不露分毫。”
其实这事儿是个意外。
恭王藏着那幅画,只是个念想。等到陛下赐婚,那幅画就不能再存在于世。可是昨日,陆知鸢与他说了那些话,尽管他知这命运苍凉,违逆不得,仍忍不住相思入骨。
他将画取出,挂在墙上,一夜未眠。
这画,就这么被皇上知晓了。
皇上本已为他择了王妃人选,得知这事,必然要问陆非离的。陆非离对女儿的心事全然不知,除了震惊就是愤怒,回来的路上便审问过小儿子,陆知桓不敢再隐瞒,据实交代。
他的好女儿,眼高于顶,却私底下和恭王有了往来竟还互生情意。
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和一个罪妃的儿子。
这事若传出去,便是恭王没什么心思,太子怕是也要留心了。当初长姐未入皇室,长女未入东宫。一个在所有人眼里资质平庸几乎是个隐形人的恭王,竟得了国公府五姑娘的芳心。陆家是否要改支持恭王,与太子相争了?
陆非离满心怒火,在这一路上还消减了些,否则一回来就该直接请家法了。
“恭王,有意求娶阿鸢?”
“他倒是敢。”
陆非离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讽刺。
季菀沉默。
陆非离道:“这事儿你别管,交给我处理。”
季菀便没告诉她女儿的肺腑之言,他此刻盛怒之下,若知晓小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要终身不嫁,不知还要怎样愤怒。
“你罚她可以,但适可而止。”
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而言,女儿并没多大过错。只是男人所虑的,要更多。
……
陆知鸢就这么跪着,她也不求饶,跪得笔直。她哥哥弟弟也不敢替她求情。陆非离下了命令,不许去惊扰老夫人。
陆知行让妻子去陪着母亲,也不要多话。
晏子会知晓事情的严重性,只是陪伴身侧,并不言语。
从中午开始跪,足足三个时辰,季菀终于忍不住,想要去看一看。晏子卉拦着她,“母亲,知行已经过去了。父亲素来疼阿鸢,不会对她怎么样的,您稍安勿躁。”
季菀皱着眉头,又看了眼天色,“晚膳的时间要到了,你带着华姐儿他们去陪母亲,让孩子们别乱说话。”
“那母亲您…”
“我在这里等着。”
拗不过婆母,晏子卉只好带着儿女们去了落梅居,在陆老夫人面前,只字未提陆知鸢。
季菀没吃晚饭,陆非离也没吃。
天色渐沉,他步入院子,走到小女儿面前,问:“知道错了吗?”
陆知鸢挺直脊背,“敢问父亲,女儿何错之有?”
陆非离眼中怒火一闪而过,还未说话,陆知鸢便道:“我只是喜欢一个人,就如同父亲对母亲那样,难道,这也错了么?”
她仰头,直视父亲的眼睛,道:“我并未做任何令家族蒙羞的事。在我这儿,他只是晏子期,不是芙妃之子,不是皇室宗亲。我未曾想过,会与他有什么未来。请问父亲,女儿错在何处?”
陆非离长眉一挑。
“以前我怎么没发现,你如此的伶牙俐齿?倒是我和你母亲眼拙了。”
陆知鸢不语。
陆非离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长子,陆知行会意,转身走了。
“若是恭王向陛下求娶,你待如何?”
“她不会。”
陆知鸢回答得十分笃定。
“为何如此肯定?”
“我了解他。”
“了解?你才认识他多久?”
“虽不过数面之缘,但足够我了解他的为人。”
陆非离嗤笑,“晏子期,他年幼时刻意藏拙,瞒过了陛下,瞒过了所有人,冷宫求存,他亲妹妹死于宫廷倾轧,他却平安活到今日。那般乖巧低调,以至于陛下都开始心疼这个儿子,打算让他在朝中供职。这样城府深沉之人,你说你了解他。阿鸢,你未免太过天真。”
“求生欲,是一个人的本能。”陆知鸢回答得不卑不亢,“他选择明哲保身,不争不夺,只愿余生安稳,这并没有错。”
“你如此情深义重,可他呢,偷偷摸摸,连承认喜欢你的胆量都没有。委曲求全到这地步,没有半分男儿血腥,何以值得你如此?”
“他承认了,才是置我陆家于危难之中。”
“那他偷偷置你画像于床头之时,可曾想过你会危难?”
陆知鸢震一震,半晌道:“父亲也年轻过,当初陆家向母亲求亲之时,若外祖母没有答应,您当如何?是要置于心上挂怀一生,还是强求?若是不得所爱,父亲可会睹物思人?”
陆非离竟被堵得一噎。
陆知鸢直视他的眼睛,“您若做不到的事,为何要强求他人呢?”
陆非离看着门口,语气淡淡,“你觉得自己委屈了?我今日罚你跪在这里,你是否不服?”
“不敢。”
陆知鸢道:“此前我却有隐瞒之过,虽然我觉得这是我的私事,要不要告诉你们,是我的事。但父亲若觉得我错,那我便错了吧。”
“冥顽不灵。”
陆非离忽然大怒,“好,你既不知悔改,与其让你败坏门风,让陆家先烈们蒙羞,不若我现在就打死你,也省得你娘为你操心伤心。”
他高喊一声,“家法伺候!”
“是。”
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即前来,一人分别手持一长棍,那是军棍。
陆非离冷声吩咐,“打。”
侍卫立即便要打。
“住手!”
季菀冲了出来。
另一人从门口冲进来,直接扑在陆知鸢身上,那一军棍,便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身上。
陆知鸢猛然抬头,目光睁大,声音终于变了。
“晏子期。”
……
“父亲真的打啊?”
墨泠听到这儿,也是唏嘘。
“哪能呢。”
陆知桓道:“这是父亲安排好的,他再怎么愤怒,都不可能打自己的亲生女儿,不过是试探恭王罢了。那幅画被皇上发现了,自然要召恭王入宫询问。出了宫以后,他就来了国公府,被堵在门口。父亲就是要考验他的耐心,罚五姐嘛,也的确是生气。等他下令行家法,大哥便放行了,他若连护五姐的胆量都没有,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五姐嫁给他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墨泠恍然大悟,“那后来呢?”
“后来…”
陆知桓眯着眼睛回忆。
恭王年幼时和兄弟们一起学过武,在冷宫里头两年忙着保命都来不及,疏于练习,生疏了。不过后来他自己也勤奋,每日晨起都会打拳练剑,基本功虽不够扎实,到底还是比常人健朗些。
不过军棍可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,他匆匆而入,心神大乱,侍卫得了命令下手又狠,一棍打下去他脸色就白了。
他好歹是王爷,再是不济,就算陆非离也不敢以下犯上,侍卫只好停手。
趁着这空档,恭王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,裹在陆知鸢身上。就这么跪在她身边,抬头看着陆非离。
“令嫒并无过错,国公爷若是要打,便冲我来吧。”
“晏子期,你走,这与你无干--”oo-┈→ωωW.bKXS.иΣㄒ༊
陆知鸢伸手去推他。
季菀已经冲了出来,见两人这模样,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生气。
“带五姑娘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
丫鬟得了命令,便去拉陆知鸢。两人都是练武的,非一般丫鬟可比,再加上陆知鸢跪了许久,膝盖也麻了,根本无法反抗。
“爹,您要打就打我,这一切都与他无关……”
陆非离对女儿的话置若罔闻,只是冷冷看着恭王,“殿下千金之躯,何以跪我一介臣子?微臣当不起。”
口上这么说,他却没避开。
恭王就那么跪着,神色淡然,“我知是我妄念,未敢奢求。国公爱女心切,心存愤怒乃人之常情,我无话可说。但求国公息怒,子期愿受重罚。”
后来的事,陆知桓其实并不太清楚细节,只是听兄长简短陈诉过。
那天父亲和恭王一站一跪,对话不多,却长达一个时辰之久。父亲了解自己的女儿,知道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当然不可能逼着她嫁人。而恭王,说句实话,陆家上下没一个同意这门婚事。
可是有什么办法呢,两个人郎情妾意。陆知鸢一直很清醒,说不嫁恭王也绝不是一时冲动或者委曲求全。但让她再嫁他人,她宁死不屈。
祖母知晓后病了一场。
陆知鸢去落梅居跪了一天一夜,跪得膝盖麻木,走路都困难。
母亲心软了,祖母也心软了。
陆家这样的身份,女儿若是嫁给王爷,那必然是要避嫌的。所以恭王那日通过考验后,陆非离便入宫,与陛下进行了一番长谈。
“让他们去梓水吧。”
晏承轩看着这个自小长大的玩伴,道:“你舍得?”
“女儿长大了,总要离开家的。”
陆非离很平静。
君臣并未因此生出任何嫌隙,晏承轩甚至还笑了笑,“那你妻子呢?”
陆非离沉默了一瞬,“她不舍,但她更不愿委屈自己的女儿。”
晏承轩也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其实,留在京城也可以…”
“不行。”
陆非离冷静道:“人的野心,是养大的。”
譬如当年的芙妃。
晏承轩再次沉默,半晌后道:“我没想到,你会同意这门婚事。”
陆非离笑一笑,看着他,道:“陛下不觉得,恭王和年少的您,很像么?”
晏承轩怔了怔。
陆非离长叹一声,“三十多年了,现在想来,却仿佛恍若昨日。我不希望,我的女儿心存遗憾。再这么下去,她只怕要为孝道,随意找个世家子弟嫁了。我们都年轻过,都有过自己的追求和目标。如今她信誓旦旦的选择,兴许将来会后悔。可若不让她心愿得偿,又焉知多年后她不会后悔呢?就譬如陛下您,到今天,可真的心如止水了?”
晏承轩没回答。
满朝文武,也就他一人敢这么与皇帝说话了。
陆非离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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